改變歷史的經濟學家是哈佛教授海爾布魯諾的經濟思想史著作。是目前台灣坊間有翻譯的經濟思想史書籍中,最富盛名者。因此即使翻譯粗疏拙劣,文筆差勁,依舊可以看見少許海爾布魯諾教授的博學與洞見。

 

「經濟思想史有什麼瞭解的必要?為什麼要花時間鑽研已經被證明錯誤的理論?」

 

這是一個長久以來被質疑其存在必要的學門。因此在台灣,更是將其邊緣化至3學分的營養課程。而為其辯護的教授也不多,最有名者,當屬奧地利學派的熊彼得,他認為研習經濟思想史,管窺過往大師的學思歷程,可以從中看見大師的盲點與洞見。

 

大約是相當於唐太宗所說的「以古為鏡,可以知興替」,這種看似強而有力,其實模糊曖昧的說法。

 

這個辯護,我過去無法真正理解,但現在確實從中得到很多關於經濟學這門學問的反省與領悟。

 

經濟學,並不是原本就以我們如今理解的姿態存在,其範疇,研究標的與研究方法,是經過兩百多年來的形塑、辯證與各種權力場域的鬥爭方才形成的。那些大師,真正踏入的是一片蒼蒼莽莽,充滿生機與危險的原始叢林,暴雨、猛獸、雷電、毒蛇,與燦爛耀眼的珍寶,隨時都可能隱藏在熱帶附生植物糾纏的枝枒下方。

 

在這學門草創期的前緣,是凶險卻迷人的。馬克思的憤怒,韋布倫的冷峭,馬爾薩斯的絕望、凱因斯的不可一世,密爾的博古通今,馬歇爾的溫文,以及凌駕於一切天才之上,古老的亞當斯密,他謹慎駁雜,卻穿越時空的卓越見識。

 

他們走過千山萬水,寫下千言萬語,包羅萬有,千變萬化,這兩百年資本主義的勃發走出了人類文明最昂揚壯闊,殘酷猛惡的一條小徑。這才是經濟學。

 

而作為一個經濟系的學生,卻只是衣著得體地走進一棟空調穩定的博物館。看著一個個風乾蠟製的標本,吹著四季不分的24度冷氣,抬頭望去,館頂的LED燈照得我們不知晝夜。

 

然後這群學生,待了四年,繪製了無數的素描本,走出來說:這是經濟學。

 

而這本書,其實只教會我這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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